建造那种一等一的销金场所,所需投入自然巨大,凭借于飞从“四狼帮”搜刮的金银和吴良的历年积蓄,最多也只能满足大半的用度,此外还有四层左右的金额无从着落。
但,对于一个不知廉耻的二货而言,这又能算得了什么?
念力六层的功力已经站在了世俗世界的顶峰,灵活诡异的身法加上腿上的“飞毛腿”法宝,翻墙越脊如履平地,从民风淳朴、生活富足的大户家里随便“借”点银钱出来,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?
虽然整个大陆都不耻于这种行为,但放在在一个穿越而来的二货眼里,却是那么的理所当然。
一切放手去办,背后自有三爷作主!二货大手一挥,彻底恢复了往常模样。
刚才与那败类文人的一番谈话,少年都觉得自己有些文绉绉起来,现在终于恢复了本性,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痛快。
刚想交待一下探察西门世家的事情,吴良却又皱起眉头,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:
“银钱的事情解决了,可以说事情已经成了大半,只是还有一件事情比较难办,那就是‘天上人间’的主管人选。”
主管人选?吴良这厮不正适合吗?这家伙竟然还想推脱?
看主人有些面色不善,吴良紧忙解释:
“既然这场所只供高官显贵、巨富大贾们享乐,那这儿的主管者必须要熟悉京城里高层贵族们的生活、交往,最好还是这个圈子里的人。”
“此外,他还需要擅长语言交际,如果再能精通诗词歌赋、风花雪月这类事情就更好了。”
“小人最擅长幕后策划,并且在文人圈里也略有薄名,如果走上前台去操办这些事情,感觉总是不妥,恐怕会误了三爷的大事。”
这话倒也有些道理,但应该还有一些那厮的私心在里面吧?
他的《聊斋志异》正处在创作的紧要关头,如果经营这些世俗之事,恐怕那书的问世就要遥遥无期了,一位文坛的奇才、怪才恐怕也要就此埋没了!
于飞心里深思,一时间也没出言反驳。
“这样的人才万金难求,小人对京城的高层人士知之甚少,如果随便找个人来应付,则是大大的美中不足。”
“哎,遗憾,遗憾啊!”吴良连连叹气,一脸的惋惜之色。
少年心里灵机一动,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,再细细地思索一番,竟然一切都是那么地完美无比。
或许,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箭双雕?
“哈哈哈哈,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,就这种小事,三爷分分钟给你搞定!”
少年得意地哈哈大笑,一副十足的二货模样。
“这样的人选,我心中倒有一个,也正想着把他收归已用,但一直没想到该如何安排他,现在你一提醒,倒同时解决了我的疑虑。”
“不过嘛……,那家伙最近有点麻烦,还需要你派人再暗中观察一段时间,时机一旦成熟,我们二人同去拜访,定可将他一举收归麾下。”
吴良稍稍询问,不禁大喜过望:
于飞口中的人选比起他的期望强了又何止十倍!如果此人可以加盟,何愁大事不成?
吴良对自己的主人已经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,事情的成功仿佛是天经地义,他对此没有丝毫怀疑,现在的他只想抱着少年的臭脚狠狠亲上几口,只有那样才能表达自己的狂喜之情!
…………
西门剑获!
文坛中的一朵奇葩,修练中的绝顶天才!
京城西门世家的独子,修真界第一大宗“荡云宗”宗主的关门弟子,京城第一美男子!
英俊的外表,显赫的家世,高绝的功力,如花的年华……,西门剑获更是无数少女贵妇们的梦中情人。
集万千宠爱于一身,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!
不过,现在的他已成了一个废人,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!
“修仙大会”上的遭遇让他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圈,虽然保住了性命,但功力已经下降到了念力三层,以后再也没有上升的可能。
最悲惨的是,他已经再也不能成为一个“正常”的男人,从此,世上的男欢女爱已经离他而去!
从高高在上的云端一下打入了凡尘的污泥之中,或许,当时直接死掉才是最好的结局!
李秀儿的撩阴一爪带走的不止是他身体的某个“零件”,同时带走的还有他的自信,他的高傲……
西门剑获彻底颓废了,曾经的阳光、开朗,渐渐变成了阴冷、狭隘。
他不想见到任何人,包括他的父母、家人、朋友,他不愿见到人们或怜悯、或关切、或嘲笑的目光,他只想躲在一个无人见到的角落里,酗酒狂笑,把自己醉得人事不知。
…………
醉仙居!
名字虽然大气,却是京城一个小巷里面的小小酒馆。
掌柜老李头六十多岁,靠卖些劣质烈酒给一帮作苦力的汉子们,勉强维持着生计。
酒馆共有两层,一楼是一间大屋,用来招待那些穷苦好酒的汉子们,二层是自己的住所和几间杂物间,此外,他还专门隔出了一个包间,用来招待自己心目中的“大客户”。
酒馆开业了五、六年的时间,自己幻想中的“大客户”却一直没有上门,那处小小的包间也是一直空闲下来。
来这儿的汉子们大多是住在附近的苦力,要上二两烈酒,一小碟花生,如果哪天的收入多了还会再切上一小盘牛肉,他们一边喝洒一边和身边的兄弟们大声说笑,享受着一天中最轻松的时光,有谁会钻进二楼那狭小阴暗的房间?
不过嘛……,老李头最近心里可是乐开了花,老脸上的皱纹笑得仿佛盛开的菊花。
他遇到了一位贵客,比自己一直盼望的“大客户”还要大方的客户,仅仅是他打赏的银钱,就远远多过楼下汉子们的所有酒钱!
最近的日子里,那贵客几乎天天承包了他的二楼包间,要上几坛烈酒后就紧闭房门,不许任何人打拢。
那贵客每次都戴着大大的斗笠,几乎遮住了整张面孔,但老李头阅人无数,仅从他的服饰上就可判断出此人是一位有钱有闲的年轻公子哥,并且绝非等闲这辈!
到底是什么原因,竟让这种高高在上的贵人光顾自己的这家小店?
老李头好奇心起,有一次悄悄摸上楼去,将耳朵贴在包间门上,只听到那神秘客人在里面又哭又笑,偶尔又吟出几句诗词,吓得老汉马上跑下楼来,从此再也不敢过问……
…………
西门剑获将面前的粗瓷大碗倒满劣酒,端起一口气倒进了嘴里,酒水洒在衣襟之上也不自知……
他庆幸自己找到了这个地方,在这儿,他不认识任何人,任何人也不认识他。
在这里,他想哭就哭,想笑就笑,醉了就习地而眠,酒醒了也不管什么时辰,脚步蹒跚、趔趔趄趄地独自离去。
多少次,他被人从街头搀回府中,又多少次,他酒醒在不知名的小巷之中……
西门剑获已经品不出酒的滋味,又是满满一碗入口,击箸而歌:
“人生失意须进酒,莫使金樽空对月。”
吟罢,放声狂笑。
突然,房门竟然被人推开,一名文士模样的中年男人悠悠然走了进来,后面还跟了一名面貌憨厚、毫不起眼的小厮……